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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77) (第1/3页)
像是他方才在慕格尔看见的那丛一品红,被噼里啪啦的大雨打得几近凋零,残破的花瓣落了满地。 像一簇火,烧进他心底,燎出一连串胀疼的血泡。 沈祈伸手试了试温度,摸到他湿淋淋的黑发,发丝带着很重的洗发水味道。 估计是回来时洗的,只是连擦都没怎么擦就直接睡了。 沈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,翻出吹风机,将功率调到最小,一点点将他的头发吹干。 时倦的头发将将及肩,在男生里算是比较长的,垂下的发尾半遮半掩住他的脸,皮肤便显得更是苍白剔透。 给高烧病人吹头发是个挺麻烦的事,因为用热风病人身体的高温散不了,而用冷风又容易加重病情。 沈祈只能用中档,末了关上开关,轻轻抚平他因为难受蹙起的眉心,下意识低下头。 即将接触到他的那一刻,沈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僵住了,垂下眼:时倦。 他眼睫颤了颤,没睁眼。 沈祈撑在他旁边,低下身道:你现在发烧,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? 时倦脸上没什么生气,极轻地动了动唇。 不要。 沈祈轻轻嗯了一声,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背:不去了,别怕。 上回塞给对方的药还没用完,沈祈没废什么力气就在柜子里找到剩下的药物,将热水壶拿到隔壁的空房间,烧起水,接着去卫浴间里接了盆凉水。 不去医院,时倦上回生病所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又实在很难让人放心,只能在配合药物的同时物理降温。 沈祈将毛巾拧干,安安静静地拭去他额上的汗。 他好像一直都在疼。 沈祈望着对方皱着的眉头,指腹搭上对方的太阳穴。 他其实不太明白对方在疼什么,在他的专业认知里,高烧下病人因为体温升高会觉得酸痛不是什么奇事,但他没见过像眼前这个人这样,反应会那么严重的。 这样的反应,其实更像是别的什么。 指尖的力道缓缓加深。 时倦仍旧在昏睡,只是眉心缓缓蹙起。 很难受?沈祈两只手都覆在对方的太阳穴上,轻声道,忍一忍,很快就不疼了。 窗外的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,反倒是天色丝毫不打算以人的意愿而转移,渐渐暗沉下去。 察觉到对方的温度降下去后,沈祈将最初烧的那壶水到进暖水瓶,重新接了一壶,用它冲开一袋药剂,端着杯子回到床边,这才低声叫他:时倦。 对方没反应。 乖,醒醒,先喝完药再睡。 时倦全身都提不起力气,只是下意识地,低低地嗯了一声。 沈祈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,中途动作僵了一下,可随后又恢复了平静,将玻璃杯递到对方唇边:乖,张嘴。 苦涩的药水顺着喉咙一直落入胃里,时倦昏昏沉沉地睁开眼,却只看见对方扶他躺下时收回的指尖。 脑子里的记忆纷乱又零碎,揉杂得光怪陆离。 他茫然地看着,低声呢喃道:安非? 那只手蓦然一僵。 又是这样。 每一次他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,叫的却永远是另一个人的名字。 明明自己都这样了,为什么还要念着另一个人。 对方就那么重要吗。 ** 橘猫在窗台上趴得昏昏欲睡,一眨眼看见那人近乎仓皇的背影,直起身子,重新跳上床,疑惑地叫道:喵? 没有声音。 阿倦? 被它叫的人阖着眼,已经没了意识。 ** 沈祈直到出了大楼,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拿伞。 天已经完全黑了,周围亮起了路灯,鹅黄的光被茫茫的雨幕一遮掩,便像是蜡烛被罩上一层磨砂玻璃,影影绰绰,像是一团不小心沾上的颜料,晕染出温柔的色调。 大雨将他浑身淋得湿透,他却没有管,只是缓缓蹲下身,苍白的指尖死死抓着胸腹的位置。 那天他在地窖里找到时倦,将对方抱出来时遭到了爱微家所雇的绑匪疯狂反击。 冰冷的刀刃曾在他的胸腹贯穿又抽离,医院为他缝了足足十数针,输了上千毫升的鲜血,方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。 术后者多忌讳。 忌凉。 因为一旦着凉很容易引发病毒性感染,免疫力便跟着下降,伤口极易恶化; 忌动。 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