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记晏然传_第162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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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62节 (第2/3页)

…老师不必担忧……”
  赵伯伯因在病中而有些昏暗的双眸陡然一凌,抬手有力地一握宏晅的手,声音犹显得虚弱却不失气力,刚欲开口,目光落在我身上却有一滞。
  “陛下。”我低垂下眼帘,沉静一福,“臣妾去看看伯母。”
  .
  退出殿外,几个候在外面的侍从朝我见了礼,我让他们带着我去见伯母。一路上,我止不住地去猜他们会说些什么。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,这件事于宏晅、于赵伯伯而言都是‘家务事’,却也是引得朝野上下都为之哗然的大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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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赵伯母见到我时,也颇有尴尬之色,我委实觉得她不必如此。我与庄聆的恩怨,只是我们二人间的事,我从没怪过他们。
  她的憔悴比赵伯伯瞧着更加分明,幽幽长叹了一声,摇着头道:“没想到……悉心教导出的女儿,竟会做出这样的事。妾身还道她在宫中与夫人处得甚好。”
  我苦苦一笑:“阿宸也颇感意外……”
  她又是一声长叹。
  .
  各自沉默半晌,她犹豫地看着我,问道:“陛下他……打算如何处置?”
  不管庄聆做出怎样的事,她的母亲总还是会担心她的。我轻轻一喟,如实道:“阿宸也不知,陛下大抵在和赵伯伯商量此事。”
  她面色陡然间一片惨白。
  我望着她的神色有些许的疑惑不解,再见到宏晅时,方知她为何如此。她到底是比我更加了解赵伯伯的,宏晅告诉我说:“老师亲口告诉朕,不可姑息养奸。”他沉声一喟,“只求朕给她留个全尸。”
  我闻之默然。许久后,才轻轻道:“伯父和伯母……没有别的孩子。”
  “是。”他凝肃道,神色间亦有几分不忍,却终是未再说什么。
  无论是为了给谁一个交代,庄聆都留不得了。
  .
  在宫外的那两年里,我很少去想庄聆、去想婉然,甚至很少去想他。因为那时候,一想到这些人,便是一阵痛彻心扉的痛。但偶尔想起她与婉然,心痛之余,还有咬牙切齿的恨意。
  是以我曾经万分的笃信,我一定要让她们不得好死,一定要让她们死得极尽痛苦。但……在婉然死的时候,我就已很清楚,我做不到。
  杖毙,在御前宫人特有的“照顾”之下被缓慢地杖毙,应算是我期待已久的必要让她痛苦的死法。可那个时候,我在成舒殿里哭得几乎体力不支。
  如今轮到了庄聆……我知道我承受不了。
  所以我没有再去多说什么,加之赵伯伯恳请宏晅留她全尸,她的收梢,便是宫中最常见、最体面的死法了。
  赐死。
  白绫三尺、鸩酒一杯、匕首一把,她任选其一,便能结束自己的性命。在她的滔天罪行之下,这样的死法可说是便宜了她。
  .
  心知这个时候,差不多是郑褚奉旨带人去给她送那三件东西的时候。我在月薇宫里浅啜着琳仪夫人亲手沏来的茶,笑吟吟道:“姐姐,打个赌么?”
  她抿唇一笑:“赌什么?”
  “赌赵庄聆必定不肯就死,定要求见陛下。”我衔笑道,“赌一个月的例银。”遂看着她,等着她开口。
  “嗯……”她垂眸沉吟了一瞬,“这赌没意思,妹妹你明摆着先押了必赢的那一头,等着本宫输呢。”她说着又有一笑,“妹妹不就是为了这个避出来的?”
  我笑而不答。我确是因着这个避出来的。她一定会有所挣扎、一定会再求见宏晅。所以我在那儿守着干什么?让她见就是了,反正她说什么,宏晅也不会听了。
  后宫上下都在等着她死,满朝文武也在等着她死。
  琳仪夫人思索着,执起茶盏抿了一口:“赌个别的吧。本宫赌她不仅会求见陛下,还会想见你。赌两个月的例银。”
  “见臣妾?”我轻一哂,“只怕她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臣妾吧。”
  然则片刻之后到了月薇宫的宦官端端地向我证明了,琳仪夫人是对的。那宦官垂首恭肃道:“敏宸夫人,赵氏要见您,陛下说看您的意思。”
  我遂看向琳仪夫人,笑而琢磨道:“见不见呢?”
  琳仪夫人悠哉哉地又品了口茶:“看你的意思。”
  .
  还是见吧,看在她曾经对我好过的份上,看在我父母刚去时……她曾悉心开解我的份上。
  我到了荷莳宫,她被禁足在那儿。虽被废了妃位,但在这段日子里,她的吃穿用度仍是按着婕妤的位份给的,算不上亏了她。
  当然,那是宏晅看在帝太后和赵伯伯的份上。
  我踏入正殿,她面前的案上放着一只檀木托盘,里面有三尺白绫和一杯鸩酒,却并不见那柄匕首。
  她抬眼看了看我,又觑了觑面前的位子:“喏,坐吧。郑大人怕我伤你,已把那匕首撤出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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